凝视

曾经读过一本旅行杂记,《序》中写了这样一个故事。

一个女人,过着平庸枯燥的生活,交着按部就班的男友。她讨厌眼下没有意义的生活,然而凭她的条件,却也无力改变。某次无意中路过一场平面策展,眼前的图景竟让她觉得醍醐灌顶。图景中的城市是巴黎。

这是个执着的女人,从此她开始学习关于巴黎的一切,错综的街区,陌生的人群,从未接触过的语言。这是个细腻的女人,她幻想自己在蒙马特的小马路里开了一家花店,花店里每天发生着新奇的故事,遭遇着有趣的人,她把这些写在网路上。那里不会有人知道,她其实从没去过巴黎。

后来也是在网上,她遇见了一个男人。他在巴黎工作过几个月,现在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城市。男人很怀念那段出差的日子,需要找个人同他分享对于巴黎的认识和热爱。他说,他的精神故乡在巴黎;她爱上了这句话。渐渐地,他们的谈话却变得伤感,男人说,真后悔当初没有在巴黎认识你,要不然。

几年里,他们维持着一周一次的聊天。她也仍然上着法语课,班上的同学和老师都讶异她对巴黎的认识,甚至在有机会去出差的时候,打越洋电话来向她咨询。她总能给出详细精准的建议,因为巴黎早就像一个模子一样刻在她的脑子里。

这当中她结了婚,怀了孕。申请过两次旅游签证,第一次被拒,第二次签证下来时,她即将跟着丈夫移民加拿大。走之前她去男人的公司门口等他。她看到了他,同他网上的描述一样,也同她的想象一样。有另一个女人也在等他,长相平平,却气质精干,提着价值不菲的手袋。看着他们离去,她莫名的伤心。

到最后,当她终于站在蒙马特高地,街上的一景一物竟是如此熟悉,仿佛自己的灵魂早就站在这里等她。然而,就在眼泪突然决堤的那一刻,她也终究明白,自己永远不属于这里。

想起这几段文字,是在接连看了希区柯克的短片“预兆”和韩国电影“假面”之后。那是两个好故事,超越了作为卖点的悬疑本身。这些故事的角度和高度参差不齐,像是一排畸形的轮子,有时拿来消遣一下,却把自己搞得跌跌撞撞。

有些人的生活波涛汹涌,推着他们不得不往前看。有些人的生活风平浪静,闷得他们只能四下张望。也有些人,不管是波涛汹涌还是风平浪静,他们都习惯闭上眼睛。没有人知道,他们凝视自己的时候,究竟瞥见了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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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错了还是你错了

前些年有部电视剧叫《像雾像雨又像风》,上个月拿出来重温了一遍,没想到仍是一股脑的忧伤。“…… 今生的爱走远,让来世痛提前;谁丢失了时间,让梦冬眠”,斑驳的爱情,敲打着苍白的现实,一直敲,使劲地敲,便是这个调。

古老的英国童谣说,星期三的孩子满是忧伤。

曾经下意识地去想,那些凑巧赶上的孩子,他们怨恨自己吗。会不会有怎样的动机、智慧和勇气,使他们打破这番“谣”言,去爱上不同的自己。而那,会不会就是他们的爱情。想来想去,发现这不仅是个相当矫情的问题,还很容易跌进形而上的陷阱里。于是就此打住并得出结论:千万别去追问童谣的细节,它消于无形,你想不明白的。

相比之下,文艺作品中见诸于形的忧伤就要容易理解得多,哀怨的文字、凄凉的曲调、悲伤的情节,大多都是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,骗骗人的。但我觉得只要骗得精彩,能把人带入片刻的纠结,就是成功。正直的批评家们总爱说:这世界上,无病呻吟的多,有力呐喊的少,那些没有真情实感的东西都是些垃圾。我倒认为这些那些都只是事情的不同方面,即使算不上严重美好,也不至于令人发指。

有力呐喊的来了。

赵导最新的作品《我的青春谁做主》,花了几个晚上一口气看完。同大多数的观众一样超级喜欢钱小样,喜欢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生活态度,喜欢她既不端庄又不稳重的爱情精神。虽然结局过度美好了些,比不得当年《东爱》的张力,但人家的主题是引发关于青春的讨论。真要是把大好青年的灵魂一个个给枪毙了,然后用福尔马林泡着,那观众们就只能屏息观摩、没法大声讨论了。

那天清晨看完《我》的最后一集,有点亢奋过度,一抬头看见你便很高兴地跟你say hello。你却慌忙跳上树枝,一溜烟地逃走了,丝毫没有要理睬我的意思。于是我不甘心呀,便假惺惺地用钱小样的方式纳闷着:到底是你错了呢,还是你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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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轨的方式

Party上我问法国同学说,作业那么多,party那么多,我都没时间睡觉,你怎么精神那么好。原以为像平时一样,会扔给我玩笑的回答,没想到他停下手中的啤酒,很认真地对我说,never stop thinking! that’s how to differ from most people…

第一次去上kellogg的MBA课,教授开宗明义,i have three biases: our legal system is sick / capitalism is still the best / in this room, i make joke.

踢足球正到精彩的时候,德国同学的脚崴了,一瘸一瘸的看着难受。我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,他很纳闷地看着我,i’m german, what’re you talking about.

下课后走在路上听见头顶的飞机,我随便问了一句,你们猜它是飞去哪里的。他们抬头看了十秒钟,it’s landing in the direction of midway / from the layout, i’m sure it’s united / and from the shape, i’d say the craft is A320 series / so probably it’s coming from …

……

很庆幸每天都有这些意想不到的,同世界接轨的方式,早就忘了原先有过的累,受过的罪。

“身上的只有痛,心里的才是苦”,这是前一段政论节目里讲身陷囹圄的陈水扁的一句话,我很喜欢,还自己加了半句:所以身上痛的时候,先别急着叫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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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恋外滩源

苏州河与黄浦江交汇的一小块地方,叫外滩源,80后的新上海人大抵是不太了解的。大半个世纪以来,除了对于零星的摄影迷、建筑迷和史学迷外,这里实在没有被关注的理由。直到后来世博口号喊开了,外白渡桥整容了,洛克菲勒、半岛酒店这些名字掷地有声地绑架了我们的红头文件和大小报纸。人们这才想起了它。

1849年,英国在上海始建领馆,选址这块老城墙外的杂草泥滩。于是,沪上的近代文明在此发迹,见证了最早的一批学校、教堂、戏院、图书馆、公寓、博物馆、银行。随后渐渐延伸,才有了上海人引以为傲的外滩,租界,霞飞路,十里洋场。

现在的我们,数着外滩的门牌号,1号、3号、18号,等到精彩的都已过去,眼前只剩残垣断瓦时,也便找到了外滩源。“尔识真理,真理释尔”,墙上仍刻着旧时女青年会的会训,如今已是废品回收站的站训。哥特式的新天安堂是上海早期最重要的教堂,前年被一场大火烧穿了顶,后来连砖墙也一并拆除了。浸信会大楼,30年代邬达克最拿手的Art Deco风,如今要好好瞧上它一眼,你得站在拾荒者的队伍里小心翼翼。

这一大片辉煌的废墟,安静地等待着。用不了多久,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,它们将体面地嫁给一群阔绰的洋女婿们,做着长长久久的同床异梦。而那些暗恋它的人,一次次的触摸后,不舍得看它枯萎,便只好放它迷失。

只是希望这次,不要又搞成新天地那样,时不时来个“华丽转身”吓我们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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咖啡和反咖啡的自我游行

咖啡负责激励和调戏我们的神经,功绩显赫,过程曲折。

早先觉得生活的充实超越了自己的智慧,于是总在倦意袭来的午后靠咖啡来解救。记得老托福有一篇听力对话,女学生一个劲在那儿指摘咖啡的不是,男学生则句句反驳,就差无奈出柜说其实跟咖啡正在交往了。当时听完只觉有趣,现在想来心有戚戚。

有一阵子忙得夸张,自然猛喝咖啡,长了很多的青春痘,用控制变量法分析了一下,很容易便找出这位元凶。于是连续一周停喝,果然立竿见影,比任何护肤品都有效。当时以为这也算是一副秘方,不到事过境迁绝不拿出来讲的。

后来又开始变忙了,晚上当白天用,白天当昨天用,连走在雪地里都打瞌睡,这种情形下,又开始念着咖啡了。每天定时去星巴克报道,握在手里的拿铁就像凭秘方买来的奇药,再不情愿也得服用。况且这是世界上最香最醇含奶量最高的药,还不暗自窃喜一番。

可惜连服一周,居然丝毫不见效果。我说的是解困的效果,如果要问青春痘的事,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。说得对自己刻薄点,整个过程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。唯一值得安慰的是,证明当初的控制变量法运用得当。

其实后来在多数的情况下,咖啡对提神还是挺有帮助的。毕竟这是有科学依据的,那些专业名词拿出来稍微排列组合一下,听着就比我的控制变量法有力多了。我便不再抗拒,反正大不了没法耍帅而已,而为了生存,精神是一定要保证的。于是在摩卡拿铁们的掩护下,继续熬夜,欣然享受着“科学依据”的关怀。时而也会忐忑,担心再发生那种“青春无边”却困意缭绕的窘境。

事情却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。渐渐地,困意是没了,青春痘也集体消失了。即便再怎么猛喝咖啡或者含咖啡因的其他饮料,也于事无补。“于事无补”这个词用得很尴尬,像我很希望却得不到似的。可惜事实正是如此。

于是打算再次搬出屡试不爽的控制变量法,看看能否打造出什么新的秘方(比如往摩卡里放点辣椒啥的)。不过无论能还是不能,似乎都在辅证一则集体智慧背后流传已久的命题:解救自己比拯救世界还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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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的五分之三

轻轨的露天站台上有那种半封闭的玻璃屋,每年的11月初到3月底,屋内提供些许暖气。取暖的人隔着玻璃望着街上的行人,有时他们会注意到一些有趣的场景,便经不住扑哧一笑。刚还诅咒着这丧尽天良的鬼天气,这一笑,竟一时喜欢上了。这样的情形已经过去五分之三了。

Nov.
感恩节是美国人很重视的一个日子,同学邀我去他家度假,大概算是感谢我借他抄作业。我们四个人开了九个小时的车(硬要把话说明白的话,是他们三个轮流开了九个小时的车,我睡了九个小时,不过这不是重点),才终于在凌晨2点到达明尼苏达的某个偏僻小镇。抬头便看见一头伟岸的死鹿倒挂在树丛里,免不了心生悲凉。幸好再一抬头,看见满天的繁星比地上的蚂蚁还热闹,于是不仅忘记了悲凉,还在5分钟后就兴高采烈地吃起了鹿肉。

同学家五个孩子,加上我们三个客人,还有一条狗两只猫,我们整整疯玩了5天,期间还有令人难忘的火鸡大餐。那天吃完饭主人兴致甚高,对着远处大吼了几声,不久竟传来野狼的回应,据说到了夏天的时候,家里还偶尔会有棕熊来拜访。真是个稀奇的地方。

后来我才知道,我是第一个到他们镇上来的华人。感恩节早上花车游行的时候,主持人在那儿大声吆喝,看看谁是最远道而来的客人,本来以为我是冠军了呢,没想到还有一澳大利亚来的,抢了我的风头。

Dec.
那天晚上的早些时候,走在清冷的大街上,显得漫无目的。要去什么地方的,只是时间还早,也就随便逛逛,逛得离目的地越远越好。这事要搁在上海,只是家常便饭罢了,不过在这里却只能偶尔为之。可不是吗,那些刮在脸上的风既有深度又有力度,唯独没有风度,脾气坏透了;踩在地上的步子就更精彩了,几乎很容易地就把当下的道路分成了两种情况,有脚印的那叫雪,没脚印的那叫冰。

有时在等红灯的当口,眼神会慢慢散焦,直到看见远处墙角搀着墙角,桥柱望着桥柱,互相取着暖。1890年代的这些边边角角,现在看来仍然俊朗,这就好比你我的鼻尖,一头撞在墙上最先痛的是它,而大半辈子后找不到一丝皱纹的偏偏还是它。于是在我眼里,芝加哥便这样生动了起来。

说是那天晚上要去什么地方的,对了,是去看焰火,毕竟是新年倒计时嘛,当然要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。我想除了周年庆时的百盛,就属看焰火的地方人最多了。那短短的几分钟里,看着所有的人欢呼、接吻、拥抱、傻笑,便只觉世间竟是如此美好。

Jan.
我们这里的中国学生会属于女人当家。这次她们组织了一个挺不错的春节晚会,地点就在教学楼的礼堂里,老远就看见门口挂了4盏巨大的灯笼。电影里陈凯歌把和平饭店的后门变成纽约的剧院,相比这下,这4盏灯笼的功力也豪不逊色。红得那么纯粹、那么性感,瞬间就烘托出一番浓浓的年味,我不自觉地联想到室友往麻婆豆腐里放花椒的那些瞬间,每次闻到后我都会在心里说,真是好花椒啊,麻得那么纯粹、那么性感。

去明尼苏达的时候,我随身带了一个中国结,本想挂在车里的什么地方保佑一路平安的,后来一直没用上,临走时留给同学家的猫玩了。我不是很确定这算不算在传播中国文化,要算的话,我下次再带点花椒去,让他家的猫也性感一把。

后来央视的春晚还是在半夜里挣扎着爬起来看的,没啥很大的指望,也就是图着在这岁末年初的当口跟国内人民手牵手心连心罢了。比较不能理解的是,主持人怎么还那么几个。相声演员是最喜欢拿主持人开涮的,可每年连他们抖出来的包袱都一样,就不能不捏一把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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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不掉的黑

 
站在我身边的那个家伙,长得同眼前的大理石塑像简直一模一样。只是我当下没敢吭声,怎么好意思呢,一开口就夸人家长得像雕塑。
 
有没有看过一美分硬币的背面,那是一个竖着12根柱子、神庙一样的房子,仔细瞧还能隐约看到房子的中心有一尊人形。这就是我说的那个雕塑。
 
我们从巴尔的摩进D.C.的时候,火车票上写着有效期至2月底,但唯独1月20号除外。新闻里说那天会有上百万人涌入D.C.,那会是多么……令人窒息的场景。新闻里还说了,届时奥巴马会仿效当年的林肯,乘火车进驻D.C.,这也就难怪火车票上非得在那一天跟我们撇清了。
 
没关系,反正新总统那饱含激情的唇齿,每一句话、每一个词,灵感都来自人民。既然是人民讲给人民听的话,那么,无论是在国会山下竖起耳朵拼命捕捉到的,或是电视机前透过CNN、NBC打成包裹新鲜送达的,还是神庙一样的房子里、正襟危坐的林肯爷爷托梦相告的,都会同样触动你。
 
离开D.C.前特意去了国家档案馆,见到独立宣言和美利坚宪法的时候,是在一个幽暗的大厅里。两百多年过去了,上面的字迹早已辨认不清,但我相信它们仍然微弱地呼吸着,看尽这方水土的风水流转。今天是马丁路德金纪念日,而明天就是奥巴马的就职仪式,他推崇金,更推崇林肯。将来也许人们也会推崇他,纪念他,把他刻在硬币上、关在神庙里,谁知道呢。
 
球王贝利说你今年有戏、能拿冠军,无论你到最后赢了、输了、还是疯了,人家照样是球王贝利。所以下次如果有人说你是一匹黑马,你最好去泡个桑拿再回来,看看自己是不是还那么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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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期中考试了,赶紧来写点啥

 
前几天还气候宜人,近二十度的样子,突然发现下周就零下了。也许还顺便飘几场雪,把才成气候的满地枯叶一阵收拾,就像没有发生过。 
 
当然,没有发生过是不可能的,街边的树冠越来越稀,都藏不住鸟儿了。早就算计着要买冬衣,宗旨是没有最厚、只有更厚,最好是小时候动画片里那种不怕冷的大衣。于是陆陆续续去了几次Mall,结果是,冬衣没有买着,倒是每次都大包小包拖些别的回来,导致财政亏空。现在去听那些讲座会议,都会“偷”些吃的回来,隔顿继续享用。
 
看到那个“偷”,我想到美国人在表达那个引号的时候,都会很自然地弯曲食指和中指进行比划。我现在也“很自然”了,但这丝毫没有掩盖我那依旧蹩脚的口语。前两天上口语补习班,在电脑上录答完问题后,老师让我们重播自己的回答,仔细找出自己最大的缺点。我每次听完后只有一个念头:赶快删掉。
 
上礼拜看一档专栏节目,才知道建业里要拆了,这次又是拿石库门做文章,不知道效果如何。采访进行到尾声,杨雄气定神闲地说,不光是建业里,其它好几个区的领导都跟他汇报了比新天地更好的改造规划。话没有说完就Ending了,听着像是抛砖引玉。联想到前几天的另一档纪录片,说的是十多年前邓小平给特区开发定调子的事情。“深圳的发展和经验证明,我们建立经济特区的政策是正确的”。紧接着,天津、大连们便如释重负,争先恐后地施展开去了。一样的情节,相似的诉求,十多年前我们注重讲道理,现在的我们更需要摆事实。
 
我这学期有一门很累人的课,大致是讲交通规划和管理,每周都要做Group Presentation。上周的主题是可持续规划,我这部分就把上海的世博拿出来做例子,在课堂里宣传了一把。由于紧张的原因,再加上准备不充分,讲得不太好。不过美国学生在PPT中看到我们的那些改造理念和规划方案时,还是“大开眼界”的。国内不少人管不愿出国的人叫土鳖,我觉得这是容易引起歧异的。个人认为,出不出国不是重点,土鳖所指的应该是世界观的相对狭隘,比如年迈的慈禧。到了美国渐渐发现,当地学生的土鳖指数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发展中国家。我自己琢磨着,美国能带领世界前进、拓展、或者过度消费,它的影响力仅来自少部分人的洞察力和智慧。在这个过程中,大部分美国民众是不明就里却兀自居傲着的,也许极端一点,可以管他们叫垚鳖。这字我也不会念,没关系,念成“土土土鳖”就行了。
 
不过有一点我是很欣赏的,拿最近的例子来说就是选举。同学给我看他的选票,除了奥氏和麦氏,还有一长串的名字前等着打勾。大法官、州议员、还有镇上的什么地方官,等等等等。11月4号那天,在芝加哥市中心的公园,人们会举行盛大的聚会,只要你对你的祖国(或者说,这个国家)有热情,你就是聚会上的VIP。这就像奥运倒计时、赈灾义演、或者反日游行,可这是选举。
 
好像写得有点头轻脚重。不过没关系,这就像我近来的身材,所以还算“得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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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

先前大家总是热情地质问我,你小子是不是从来不上MSN的。我嘿嘿一笑,不以为然地回答,有事邮件联系就好了。

后来我要离开了,大家语重心长地嘱咐我,出去了要保持联系,比如说经常上MSN啥的。我又深情一笑,道貌岸然地回答,一定一定。

说到底,还不就是懒吗,同时跟很多人聊天,我的大脑在潜意识里不配合这种运转方式,所以就渐渐抵触。

再后来,倒是没有人再跟我提这事了。不是我变勤快了,是我再也听不到了。谁的手有那么长呢,可以隔着个太平洋来扯着我的耳根子,说你这头猪,MSN于你何用,注销掉算了,免得浪费人家微软的资源。

仔细想想,其实也不尽然,比如哪位可以托梦于我,细细碎碎说些有的没的。这大概也算线上聊天,不过那可就百转千回了。

话说那天在某条大街上,两只鸽子倏地从地上飞起,一左一右掠过我的耳旁,把我撂在那里发愣。我也不知道在愣些什么,就是觉得那一刻很美好,使得我来这里后第一次有了拍照的冲动。事实上,我租的房子坐落在五大湖中某一个的边上,可以经常去湖滩散步。夏秋季节的湖景很漂亮,但我也只是乐得欣赏,没有要拍照的意思。
 
往远了说,芝加哥城里散落各地的建筑,壮观之下不失灵动,其中不少颇具特色。沿街而建的游艇俱乐部,光是那些停泊着的游艇就惹人称羡,更不用说千帆过后留下的道道白痕了。还有,还有街上DHL、UPS和FedEX的快递车并排而行、“争先恐后”的场景,看着也令人扑哧一笑。可我仍然没有将其定格的念头。

我大概可以很有禅意地解释,身外之物,记就好、不必得。可是酒足饭饱后还是不禁追问自己,竟然倦怠到这种地步了么。别人每天有24小时你只有4小时么,还是你脑部供血不足、转速比较欠扁呢?

算了,好在这里阳光很好,而且是可持续性地很好。就每天都感觉很幸福。既然有幸福感,说明我还是挺有潜力的,只是需要一点时间。

不写了,今天学生会组织BBQ,一会儿去凑凑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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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机公告

 
北京时间28号下午的航班,直飞美国的中部时间。
 
在33楼喝的Vodka实在很淡,俯看着黄浦江的弧线一点都不恍惚,下次要点就点一整瓶,桃子味的。
 
以后,我还是看得到你,听得到你,可是我抱不到你。所以拥抱是最好的告别方式,即便你是一棵树、一潭水,抑或一阵风。
 
那些数之不尽的善意在这里一并感激,如果可以选择,还是都不要带走了,给我多一个喜欢上海的理由。而且,我的行李已经超重了。
 
28号下午开始手机停机,得闲时请给我写Email,我喜欢收Email,就像我喜欢写明信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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